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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行君本来是要去买咖啡的。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顾客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,明明手里拎的是打包袋,却还念念不舍,一步三回头。他定睛一看,哦豁,不知哪来的家伙堵在闻栎面前,闻栎一脸厌烦,显然是受够他了。
这肯定不是朋友吧,说不准就是仇家。闻栎长得细皮嫩肉的,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?他想起上次闻栎店里被抢劫的事,顿觉闻栎更可怜了,脑子一热,想冲进去给他撑腰,刚迈一步,记起在家里抽屉吃灰的健身房年卡,默默地把脚缩了回去。
还是先回去通知他老公吧。
他知道程默生有锻炼的习惯,真要打起来肯定比他厉害。
于是他也就没看到后面闻栎把人过肩摔的英勇场面。
程默生到的时候,严顾正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,围观群众嘀嘀咕咕,说这人有点虚啊,虽然长得挺帅的,我们的闻老板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人,太可怜了。
严顾心想这群排队的都是闻栎脑残粉吗,他打人了看没看见,看没看见!到底哪可怜了啊,可怜的不是被揍的他吗?!
“闻哥太帅啦!”小闵忙里偷闲给他加油打气。
闻栎心内白眼快翻上天,严顾这傻逼,怎么还不走,估计明天有关他的流言就会四处飞走,他的形象全毁了。
明家唯是个很有眼色的人,他对着剩下的顾客们微笑道:“不好意思,可以请你们当做没看见今天的事吗?”
有顾客“哎呀”一声,苦恼道:“可是我已经发到网上去了。”
算了。
闻栎自暴自弃。
形象毁了就毁了吧。
他不在乎。
这么想着他就和门口的程默生对上了视线:“……”
程默生匆匆跑来,连车都没开,发型被吹得有些凌乱,见到闻栎完好无损,他先是长舒口气,而后从顾客当中穿过来,从头到脚将闻栎揉了一遍。
尚未反应过来的闻栎:好的,今日社死第二次。
小闵见程默生来了,手上动作不停,嘴上也叭叭个没完:“程老板你来啦!快点替闻哥好好教训下这个狗男人,明哥说他在店外面徘徊许多天了,谁知道是不是偷窥狂。我们闻哥这么帅,肯定有很多人觊觎他啦。”
闻栎:“……”
小闵,这倒也不必。
程默生确定闻栎一点伤没受,安下心来,这才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闻栎:“咳,一点个人私事。”
严顾终于站稳,见到两人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不说小闵咋呼那一声,光是两人手上的对戒就够晃眼的了。
严顾这时竟然开始走神,他记得这戒指好像蛮贵的吧。当初闻祁也想买一对来着,但是两人存款不够,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其他的,说好有钱了再换,但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了。
“这才是你新相好吗?”他冷笑道。
“我不懂你到底在生气些什么。”闻栎原本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,他不想吵架的,谁知道天意弄人,社死一次就罢了,还要来第二次,闻栎有点麻了,现在就算把顾客都吵没了他也无所谓了。
社死就社死,一次两次了难道还怕第三次吗。
一旁的程默生悄咪咪地勾住闻栎的小拇指,抚上无名指的婚戒,他心有猜测,暗戳戳地要宣誓主权,偏要炫耀,我家闻栎现在可有人疼,欺负闻栎小心把你搞破产哦。
“当初先离开的是你,拉黑我的是你,八年间杳无音讯,和竹马去国外结婚的是你。我自认不欠你什么,你是不是还忘了,你带着钱离开后,公司的几千万负债,是谁还的?”闻栎在心里过一桩桩事件的时候,竟然不觉愤怒,反而心平气和下来,他语气越淡定,程默生越震惊,他轻轻地握了握闻栎的手,像是给他无声的安慰。
闻栎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岁孤立无援,举目无亲的青年了。他曾经陷入过绝望之中,所幸后来走出来了,走出来的闻栎不会再心软了,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助,可以独自面对过去,即使如此,程默生给他的一点点安慰,仍然让他心头一暖。
芸芸众生,世上总有那么一个特殊的人。
面上不显,心里却是知道的。
愿意给他开一个特例,心里留一块余地,包容他的任性,收好他的笑意。
这对于程默生来说是。
对闻栎而言也是。
闻栎没放开程默生的手,尽管事实上他也放不开。程默生这家伙奸猾得很,表面上看着没带一点力气,实则握的牢靠得很。
周围的人指指点点,这有点渣啊。
哪是有点,渣透顶了好吧!欺骗感情也就罢了,竟然还骗钱!!!要是谁敢和我谈感情骗我的钱,我一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好吧!
就是。
严顾想闻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,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,瑟瑟缩缩的,没人疼的小可怜,他稍微勾勾手就过来了。
程默生笑着问他:“先生,我能请问下你的名字吗?”
店里太忙,明家唯也加入了忙碌的行列,小闵和他将悄悄话,“明哥,你知道程老板这叫什么表情吗?”
明家唯虚心求问:“什么。”
小闵:“笑里藏刀。”
明家唯再看一眼,确实像。
他另有一个问题:“你为什么要叫他程老板?他不是医生吗?”
小闵:“他是闻哥对象啊,本来应该喊老板娘的,但是我喊不出来,你懂吧,所以就叫程老板咯。”
明家唯点头:“确实不像老板娘。”
老板娘是要漂亮的,若论漂亮的话,还是他们老板更漂亮些,适合当老板娘。
程默生问了严顾也不会好好回答,他就干瞪着眼,沉默以对。
程默生试探着问:“严顾?”
这下闻栎惊讶了,他小小声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程默生:“在坦白之前我向你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