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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兵的马没有停,他的双臂用力把中年人挑了起来,然后甩出,中年人的尸体正好砸到了那年轻人的随从中间。那中年人的身材高挑,体重也差不到哪里去,再加上他穿着全套的铠甲,一下子就砸倒了两个人。

那群随从大惊失色,纷纷拔出刚入鞘的长剑,但没等他们摆好接战的阵势,骑兵小队已经冲到他们面前,一排刺枪如林般刺向了他们的身体。

长剑和刺枪的差距是很大的,自古就有一寸长、一寸强的说法,除非是个人武技达到了相当的水准,否则这种巨大的差距可以让两个人在瞬间就决出胜负生死。

只是眨眼之间,那个年轻人的随从就被戳倒了七、八个人,‘经验’这两个字蕴含的意味在此刻也体现得淋漓尽致,挥舞着长剑试图抵抗的都是那些身穿紧身衣的人,而那些穿戴着铠甲的人则在拼命的向后方逃去,连保命的长剑都丢弃到了地上。上过战场或者受过训练的人都知道,在没有弓箭手策应、没有重盾护身的情况下,和手持刺枪的骑兵在平地上较量根本就是找死!

只有一个穿着紧身衣的人身手特别敏捷,他手中的长剑正好劈中了疾刺过来的刺枪,当啷一声,他的长剑从当中折断了,而那骑兵的刺枪也被震歪,那穿着紧身衣的人身体一侧,如游鱼般窜起,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,刺进了那骑兵的咽喉。

随后那人就势把那骑兵的尸体推下战马,可就在他刚刚坐到马鞍上的时候,一道劲风从他的耳边急射而至,他本能的一边挥动匕首去格挡,一边扭过头去,却只看到一团硕大的枪花,接着眼前一黑,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由自主的嘶叫起来,而叫声才起便止,那是因为几支复仇的刺枪已经争先恐后的刺进了他的身体里,夺去了他全部的生机。

杜兵冷笑着抽出自己的长枪,纵马前冲,然后猛地一弯腰,揪住那个年轻人的衣领,就象拎着只小猫小狗一样,把那年轻人拎了起来,放在了自己身前。平民出身的杜兵还是不敢轻易对贵族下毒手,哪怕对方只是一个爵士,这和个人的胆量、勇气无关,人在什么社会中就要受什么社会的影响。

钱不离的亲卫从两边包抄上去,追杀着那些试图逃跑的人,曾经的抵抗在锐利的刺枪面前,就象世界上最不经风的沙墙一样,顷刻间就土崩瓦解了,血花此起彼伏,屠杀的结束和开始一样迅速。

杜兵策马跑回钱不离身边,狠狠的把那年轻人从自己的战马上扔到地上,那年轻人趴在地上‘哎哟’‘哎哟’大声呼喊着向后缩,有一个士兵不怀好意的用刺枪在那年轻人屁股上扎了一下,结果他又开始晕头晕脑的向前爬,最后竟然爬到了钱不离的战马肚子下面。

孙仲德下了战马,飞起一脚,一点不客气的把那年轻人踢了出去,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哪能经受这样的折磨?那年轻人痛得捂着肚子在地上连连打滚,现在他想站也站不起来了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不能这样!我是爵士……我是爵士!”那个年轻人咬着牙呼喊道。

回答他的是一阵轻蔑的笑声。

“大人,您放过我吧!我的父亲会给您一大笔赎金的,大人,求求你放过我……”那年轻人勉强挣起了半个身子,面向钱不离哀求道。

“不久以前,也有别人这么哀求过你吧。”钱不离转头看了看磨盘上的女人:“既然你不给别人机会,我又为什么要给你机会?!”

“大人,我是爵士……”这也许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理由了。

就在这时,村旁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哨声,随着树叶间一阵阵扑簌簌做响,几条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,其中一个胸前兀自留着鲜血的壮汉大步向钱不离这里走来,而别的人则留在原地,手里拿着做工非常粗糙的短弓,紧张的打量着正在打扫战场的骑兵们。所谓的打扫战场,就是在没死的人或者已死的人身上补上几枪,这是钱不离的命令。

钱不离挥挥手,示意士兵们不要难为那个壮汉,他看得出来,那个壮汉应该是这个村子的人,他胸前的伤口明显是抵抗暴行时留下的。

第六十八章 预留伏子

那个壮汉走到距离钱不离不远的地方,犹豫了一下,双膝跪倒在地上,但他的眼睛则死死的盯在那年轻人身上,眼中满是仇恨。

那年轻人怯怯的向后爬了几步,试图离那壮汉远一点,不过对方那犹如烧灼的目光依然盯着他,那年轻人有些手足无措,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钱不离。

并不是所有的弱者都值得同情的,钱不离盯了那壮汉一会,低声命令道:“杜兵,收队,我们回去。”

杜兵一愣:“大人,那他……”杜兵用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。

钱不离笑了笑:“我们怎么能伤害一个贵族呢?虽然他犯下了不可饶恕得罪过,只有内阁才有处罚他的权力。”

那年轻人闻言大喜过望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,竟然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语无伦次的说道:“大……大人!我会报答您的,一定会报答您的,钱……我有钱,大人,我还会送给您一块封地!明天……哦不,马上,我马上就会把您解救了我的经过上报给内阁,您的英勇将马上传遍整个姬周国!”